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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两颗人面果子换一个未出阁的女儿郎。

这笔买卖，在东门村里头不算亏。

人面果，是东门村里的特产，据说吃了之后，不仅能尝到满嘴肉味儿，还可以滋阴补血颐性养寿。

我没尝过。

吴家人送来时，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。

那两颗果子被搁在篮子里头，大小就和拳头一般。

果皮的一面皱巴巴的，像是猪脑褶皱的外皮。

另一面，仔细一瞧倒真像是张人的脸，看久了，便叫人瘆得慌。

人面果生在人面树上，一年一结。

而且这树，只能由女人来养。

每年，东门村都会出一户人家来养树。

养树的那一户，今年结的果都归自家，其他人想吃就得花钱换果。

我静静地跟在媒婆后头，走了几里路，终于看见了吴家的大门。

那老旧黄木的院门前，挂了两个破旧的红灯笼，一个红得发黑的喜字脱了胶掉在半空，跟着风不停地摆动。

哪有一点儿成婚的喜气？

灯笼被风吹灭了，一盏掉在了我脚边。

听见了外头的动静，吴家人慌慌忙忙出门迎亲。

「新娘子来啦！」

围着人群，我找了一圈，却没见着媒婆嘴里夸得天花乱坠的吴家男人。

直到那吴婆子给我递来了一碗解渴的茶水，捧着我的手，叫我全都喝了下去。

茶水呛了喉咙。

我咳得满脸通红，直起腰来喘了口气，才问出话来。

这一问，才知道吴家的孩子两年前就去世了。

「小姑娘啊！你可别不服气，这婚事是你爸妈同意的，你要想赖，那果子现在也吐不出来了，对不？」

吴婆子拉过我的手，枯木般粗糙的皮肤划拉着我的手。

她勾着嘴角，笑得阴恻恻的。

我吓得退了一步，立刻抽出手扯下头上廉价的红花，气冲冲地说：「结婚之前那媒婆说的话全是假的，这叫骗婚！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死人！」

「谁说你嫁的是死人啦？」

老太婆把凳子上的喜服拿起，转身披在了旁边头发发白的老汉身上。

「你嫁的，是我男人。」